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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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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感覺自己只能輕松地說出開頭的這句話,面對這個重新被送回來的女孩,尤其是那張面無表情,好似割舍了人世間所有真摯熱烈之物,卻足以讓他感到陌生的面孔

他沈默地攥緊手掌,以此來忍耐心底翻滾起來的情緒,然後又忍不住想,如果對方是個男人,是自己的部下的話,現在就會被他一腳踹在街的另一頭。

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涵養正如地震時的房屋,此刻正岌岌可危,隨時面臨崩塌。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的責任和尊嚴,正如一條繩子一樣,緊緊綁住他的沖動。

不能在外面發怒。

就算性情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更何況他們這裏還不是什麽家,最近又發生了許多事情。

中島將車開過來,重新回歸的白色死神極其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的那絲危險。

然後港口的首領忍無可忍地鉆進車中,太宰的目光在這個女人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他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卻在搭檔上車之後瞬間陰沈下來。

銀最後坐進副駕駛座,還是中島催促的。

黑色的轎車駛出中立區,危險分子們從暗中出來並為剛剛的場景感到膽戰心驚,長期游歷黑暗,他們自有一套危險的把握度。

但還沒等松下一口氣,上樓沒多久的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就匆匆走了下來。

米切爾被彈丸射中,在商討的過程中沒有人給過她一個眼神,只有霍桑抱著這個落魄貴族的小姐越來越冷的軀體,兩人就像是大海中落難的乘客,只能互相取暖。

但大出血的米切爾徹底陷入昏厥,子彈就像是惡毒的詛咒深入她的身體,在餐館老板好心提供的擔架下,她的呼吸實在微弱。

而阪口安吾就像是冷酷的死神,漠視著這一切。

奧爾柯特亦步亦趨地追著菲茲傑拉德的擔架,後者垂落的手臂似乎要碰到地面,這位組合的首領花光了自己全部的資產,最後得到是多處骨折,內臟可能還在不斷出血。

失去金錢的保護,他只能算得上是一個稍微強壯的普通人,而他被拎著回到餐廳時,似乎也預示這個大組織的落幕。

而這裏面只有愛倫·坡對這些並不怎麽關心,他抱著自己可愛的浣熊,一直糾結著該怎麽向自己的對手搭話。

但察覺他時不時的目光的,只有一直沈默地跟在亂步身後的福澤。

孤劍客在走出餐廳後,不由扭頭看了眼有些臟汙的中立區,冷不丁地對上諸多朝這邊看過來的陰冷目光。

它們就像是毒蛇的眼睛,正在打量,因為有毒,所以毫不避諱,也因為身處黑暗,也從不畏懼。

中立區的人並非都是不愛惹事的,這裏只是他們暫時歇腳的,因為只有這裏,才有著稍微溫和的規矩。

其中有人看過來的目光更為大膽,甚至有著憎恨,他們認出了走在後面的福澤和亂步,那是偵探社的人,曾經侵犯了他們利益的家夥。

至於異能特務科的那些人,他們根本沒放在心上,警察都不怕,還會怕一個從不在明面上出現的機構嗎?

福澤警惕地擋住那些危險的目光,偵探社以前惹過不少人,只要存在,今後也一定會繼續惹下去。

但他今天有所預感,橫濱的天,可能要變。

到底怎麽變,現在沒人關心,最該關心的人正躺在病床上,種田很滿意現在的結果,但他受傷不輕,也可能是吃了藥的原因,困意總是來得比以前早。

但他還堅持等著下屬的報告,無論如何,他都要殲滅那可惡的鼠群!

而此刻中也也不關心橫濱的明天會怎麽樣。

“出去。”

回到大廈的頂層,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跟在他後面的幾個人,太宰扯了扯嘴皮。“閉嘴,不要讓我重覆。”

怒氣已經無法壓抑,就像是不斷倒入木桶中的水,正在慢慢地溢出。

他冷酷的在太宰和中島眼中就像是陌生人,說實話,在他們兩人的記憶裏,都沒見過中原中也這麽憤怒過。

太宰以前還琢磨,總是惱羞成怒的搭檔就像只愛炸毛的貓,但現在和那可愛惹人疼的貓咪,卻完全不怎麽像了。

他看著矮個青年逐漸變得冷漠的神情,眸中的光彩微微一動,要拉上門的手徒然又放開了,他就站在門口,聽著中島不斷遠離的腳步聲。

“你在氣什麽?中也。”

他有些不太明白,能夠閉著眼睛玩魔方,輕而易舉就設計出陰險圈套,又總會很快收羅出各種線索真相的太宰治,有些不太明白。

聰明的智慧,卻不一定能夠在人□□理上通達,縱使學習能力再強,有時候一知半解的東西卻最是撓人。

他心裏第一反應是不想看到搭檔這個樣子的。

最是沖動,沒辦法控制的十五歲時,被羊的成員背叛也沒這樣過。

後來的龍頭戰爭,部下被自己弄去作了誘餌,也不過是沖過來打了自己。

而現在,那雙藍色的瞳孔中就像是積蓄著狂風鄹雨,越發的深邃和冷凝。

中也註視著和自己有兩三米遠的人,外面天氣暗沈,最近橫濱的天也沒多好,總會時不時地鬧起脾氣,比愛麗絲還要難琢磨,出門就能被不知從哪兒飛來的報紙糊住臉。

而就是這樣的天氣,讓他覺得有些壓抑,覺得藏著什麽陰暗,同時更加看不清以前這個搭檔臉上的神情。

其實也不是看不清,只是那問出話時的表情,太過純真,過於孩子氣,讓他看不懂。

他靠著辦公桌,摸出香煙點了根。

“我應該殺了銀。”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語氣太過輕飄飄,隔著噴出的白色煙霧看,太宰也能瞧出他沒什麽喜怒的神色。

冷靜來的太快,全然不像那個可惡的小矮子,太宰心底突然冒出了種恐慌,他感覺靠在辦公桌的這個青年的軀殼裏,出現了陌生的影子。

他連忙一腳踏進來,反手關上門,哢噠一聲,這個寬敞的辦公室變得更暗了。

“中也,你不會想那麽做的。”他一步步地走過來,嘴巴裏慢慢說著。“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對於同伴你是最不下去手,尤其是那些部下,我知道……”

他的話戛然而止。

中也只是扯著唇,看他。

太宰唇瓣蠕動了下。“……中也,不要笑了。”

他的搭檔,合該什麽時候發火就肆無忌憚地發火,合該什麽時候大笑就什麽時候大笑的。

太宰停下腳步,兩人之間不過三四個身位,但他卻覺得自己和對方站在了巨大的,猶如深淵一般溝壑的兩側。

他能看到對方,但對方的目光卻越過自己,不知道看向了什麽地方。

徒然,他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子的憎恨。

他這個人啊,沒什麽欲求,一向不知道該怎麽活,活的要怎樣,森先生讓他想辦法,他就給個辦法,讓他去殺個人,他就把礙事兒的全辦了。

有時候太刺激的,瞧著那鮮活的軀體掙紮扭曲,偶爾也能感覺自己在活著。

因為他不敢在自個身上動手,怕疼,他就從來沒不怕過的,但看別人總有看夠的那一天。

而且,自己折騰自己,也有夠的。

其實突然有一天腦子裏冒出那麽多的記憶,那麽深的執念,又不知道為什麽被占據,還挺有意思的,欣賞自己就如欣賞一個無趣的小醜。

有趣。

沒趣。

有趣。

沒趣。

有趣……

最後,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幹什麽。

“銀這次離開港口,不管出於自己的意願,還是其他人的授意,對於港口而言都是背叛。”突然想起的聲音,拉回了太宰飄飛的思緒。

中也這麽說著時,也不由想,好在和異能特務科那邊提早達成了協議,也幸虧組合和死屋之鼠的到來。

就算有開業許可證,只要從銀的嘴巴裏挖出一點東西,港口大多數人都逃不了一個字,死。

那剩下的人,也未必能夠幸免,幾年前橫濱的□□組織就能為一個見鬼的遺產發動戰爭,更別說港口這塊蛋糕了。

其實中島脫離之後,能夠維持港口的戰力,少之又少。

一想到連鎖效應,他就免不了頭皮發麻,或許中島和鏡花也該懲處的,即便港口準備轉型,但背後還是個有犯罪性質的組織。

他對自己第一次領導的羊,記憶的十分深刻,也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和對首領這兩字理解的不足,而對森先生感到敬佩,和心甘情願的為之驅使。

而現在,他依舊對自己作為首領的不足,感到羞愧。

“中也。”太宰試著叫他。

從搭檔越發冷漠的情緒中,他知道不能再讓對方思考下去了。

中也是個很好了解的人,但卻很不好理解,對方一旦思考理解之後,便會按自己的想法做下去,亦或是毫不猶豫地改變。

當初羊的背叛,他沒有生氣很好理解,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盡到首領的責任,才導致了現在的狀況,所以他沒有憎恨,有的只是諒解和過分的清楚。

而揍完自己之後便不再動手,反而主動配合,也正是因為知道別無他法,選擇更快的方式。

思考。

能讓一個人脫離愚昧的思想,思考就是這樣的東西。

而這種,又偏偏是改變。

中原中也,就是個極擅長思考的人。

如果他想明白了這個位置,就會成為‘首領’,成為森先生那樣心甘情願被組織意志所驅使的首領。

太宰能夠感受到自己情緒的波動,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張開嘴,能吐出的卻只有名字,什麽樣的言語都卡在了喉嚨下面,心裏面。

他突然笑了起來,語氣又變得放松,他拔出槍。“交給我動手好了。”他最擅長這種事情了,讓人畏懼也好,讓人憎恨也好。

就算殺死銀,被那偵探社的野狗追殺也好。

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將小巧的槍支貼在胸口處,隔著冰涼的兇器,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臟在砰砰地跳動著,太宰朝他深深彎下腰,讓對方無法看清自己的表情。

只是用著比以往要沈穩,更加冷銳的聲音道。“這種事情,請交給我吧,首領。”

他有那麽一刻是後悔的。

他也想問那個滿是執念,逐漸瘋魔的自己,把自己的搭檔留在冷冰冰的那個位上,心裏是否也有幾分可憐。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生氣了。

中也可以允許自己在刀尖上行走,卻無法讓部下和自己一起,成了首領之後,他依舊允許自己在火海上行走,卻無法讓組織跟著自己趟入危險之中。

如果有人造成了這一切,那便是中原中也,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敵人。

太宰擡起頭,辦公室內靜謐的空氣讓他覺得壓抑和難受,而對面的年輕首領卻是用不覆以往的目光註視過來。

他突然又懂了一件事兒。

有些事情,一旦遲上那麽一兩步,就徹底地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很多人都說,中也不適合做首領,因為太重情義了等等,但是啊,我總在想,他為什麽會問森鷗外那句話呢?

中也和太宰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就像是磁鐵的兩級,太宰不在乎的,他都在乎,而當他意識到有些事情不能繼續的時候,變回幹脆利落的放棄,感覺他和太宰鬥嘴時說的討厭對方,估摸著是真的,但討厭也不妨礙他去救,就跟黑手黨和樂於助人這個詞似的。

感覺IF線上的中也實在太難了,說實話,除了中島那個能自愈的能力,那個世界就真的沒幾個能打的,也就中也了,港口太危了。

我TM就搞不懂了,銀你亂跑個啥啊,和咱港口難不成一點感情都沒有,還是覺得自己亂跑真沒啥危險嗎?說實話,我總覺得如果銀落到好心的俄羅斯人手裏,整個港口都得完

我真心不明白,那個太宰是不是腦子有坑,為什麽覺得偵探社能扛那些個危險,你不想想霍桑和米切爾到底是被誰幹死的,是芥川沒錯,但你是不是忘了港口給後勤部門給幹掉了,咱們檸檬是不是沒名字,就看IF線上芥川的戰鬥經驗啊,都不想說。

唉。

說實話,我真的說句真心話,織田作之助的天衣無縫,真的,這個異能力不太強,基本靠的都是個人的身體能力和射擊能力,來個速度系的真不行,中島如果靠著爆發力也能玩死他,他在各種戰鬥中的位置真不行,因為他所處的正方,原著裏他拿那個武器是因為在港口,港口是黑手黨,他殺人沒事兒,在偵探社的話,只能限制敵人的行動能力,不過也沒叫他殺人。

只是各種分析,就算中島和鏡花,還有芥川全部塞進偵探社,這個IF線的世界也長久不了,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敵人到底是什麽水平,就看組合的那個和葡萄搭檔的,就能把所有人給搞廢。

最後還是要中也出來收拾爛攤子。

真的啊,中也總是出來收拾這些啊,我就搞不懂了,在黑手黨裏搭檔了這麽些年啊,中也心思多單純,為什麽就舍得坑他,他到底把這個搭檔當什麽了,在做首領的時候,你又把自己的部下那麽多人當什麽了,我的天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情深義重,還是什麽,寫到這一章,我真的都想弄死太宰,中島,鏡花,還有銀這四個人了,你們都把港口當什麽了?

什麽都沒當,

什麽都沒當。

就跟那些人談自己媽似的,想起來就是媽,想不起來就是老太婆

而太宰,呵呵,整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我對當初織田作的死亡依舊深感疑惑,在我看來他本就是有能力阻止的,如果真覺得是自己朋友,就辦法攔,沒辦法攔,就想辦法整死那群人,就和他一起去,難不成你忘自己是什麽異能力?而且又不是不知道森鷗外是什麽樣的人,他讓一個底層人去調查那麽重要的事情,竟然什麽都沒問,不是說多智近妖的嘛,不是說朋友的嘛,這他娘的都OOC了呀,十足的笑話啊,最後離開是因為摯友……我的天啊,我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我已經是太宰黑了,別說什麽他有多慘有多慘,但看被細數出來的犯罪事件,我真的刮目相看了,這樣的人,不想讓他和中也肩並肩了。

還選新雙黑,嘖嘖嘖

也別提什麽野狗野犬之類的,太矯情了,還是覺得一些比較正常的角色他們不夠慘?

真心的。

這篇文章過幾天就完結,我也不矯情了,咱也不是文藝青年,中也成了首領我也不想寫下去了,太辛苦了,一想到中也那麽苦那麽累,還受港口意志行事,不再那麽意氣風發,大概之後他最喜歡的時間就是打架的時候了吧。

以前我看港口總是找警察麻煩,覺得他們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現在我不這麽覺得了,縱使有開業證,還是被視為眼中釘,還要經受偵探社的一些調查麻煩,說真的,偵探社的行事也是葷素不忌,偶爾我都覺得這怕不是個反派組織吧,太囂張了。

雖然夏目漱石有意維持一個三足鼎立的三刻,但掌控特務科的種田卻不是那麽想的,這個人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視人為數字,還投放澀澤龍彥,也像個反派組織啊。但他是官方的,當成港口弄到開業證可是對方試圖將敵人引入橫濱讓港口出現損耗,沒想到卻被森鷗外察覺來個計中計,相當於敲詐到了開業證,而森鷗外解決此事的方法就是利用了一個不能為港口所用的織田作之助

不說了,全是廢話。

這一章可能有些突兀,因為我真的想寫中也弄死銀,但想想中也不是那種性格的,但銀帶來的威脅始終存在,而且他又是首領,必須成為真正的首領,在首領位置上,情義也將不再是情義,他得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在對銀的事情上憤怒,也在對自己憤怒。

中原中也可以成為首領,但成為首領的中原中也卻無法再成為中原中也,說實話,寫到這一章我對中也的感情已經變得覆雜了,他是很會克制自己的人,也很聰明,也很有涵養,也很體貼,好多標簽都想貼在他身上,但最後只能貼一個首領。

他出場的時候是羊的首領,最後他就算退場,大概也是首領了,雖然他出場很多時候都被太宰調侃,但他從十五歲開始,無疑是繼續往首領這條路上走的,十五歲時就因為不懂,最後才被背刺,而就因為不懂所犯下的錯誤,他就會銘記,而二十歲,三十歲,他也會記住以前的錯誤,成為比以前更加優秀的人。

不要說檸檬他們和中也在一起不怎麽尊敬他,在日常裏還需要尊敬,一口一個大人先生什麽的嗎?公私不混淆,難不成要看私生活就能看到工作的時候慢,混到幹部的人還不受人尊敬?

唉。

中原中也註定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這就是喜歡他的原因。

也是尊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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